Text Documentary - Episode.1
利姆家门前的花圃,总是蔫的像根腌过了的酸黄瓜,如同皮埃蒙特下城区的妓女一样,无味却令人侧目,这是毫不夸张的。当夏季咸湿的海风伴着码头边的腐臭味刮来此处时,尤其如此。这样的日子里他的花圃总呈现出一副不合时宜的深绿色,深沉到像一端绿色的泥沼,而利姆本人的家就坐落在其之上。
利姆常常在清晨坐在自家的门廊上,拿份过时的报纸,装模做样。他对报纸上那些别人胡诌出来的新闻故事毫无兴趣,实际上,此刻他正在用余光盯着门前过往的挂车。码头上的渔夫会在黎明前将前夜里捕到的鱼装满挂车,拉到镇子上,而他们总是太过贪心,将挂车装的过满,然后便会在沿途街道上留下一地半死不死的鱼。这虽然并不时常发生,但足以引来无事的主妇站在路边欢喜地等待。这时,利姆就会在他的门廊上静静的观望着这一切的发生,并发出滑稽的笑声。他的一整个早上都在为这场仪式做准备。
他不喜欢鱼的味道,即便这里就在港口边上,且毗邻入海口,在被弥漫着腥臭味的海风吹拂四十年后,他依然无法适应。
“我实在无法理解他们为何还留在这里。”
“和你一样的理由。”
“你不会还想拿你的老把戏来糊弄我吧,都是些陈词滥调。你别再跟我扯这些皮了。”
“珍妮特找过我了,我以为她也和你说过了,拜托少喝一点,起码今天。我可不想明早在她的门前再向她去解释,昨晚发生一切”
“这种酒,过去这个镇子上到处都有卖,今天就只能在这种脏地方买的到了。话说真的很有味道。以前都是出自镇子西头的那个破酿酒厂,厂长总是洋洋得意的在镇广场上旁的酒吧拿着自己酿的酒吹嘘,后来一天晚上喝的酩酊大醉,被他儿子按在吧台上捅了三刀,被从口中要去了配方。结果没过一个星期,儿子就在这开了自己的酒吧,对,就是这个脏地方,并且中断了对其他分销商的供货。没办法,镇上的人喝惯了这种酒,就只好来这脏地方继续喝,其他酒吧没多久也就倒闭了。你瞧我们多爱喝这酒。波特,那个儿子,以前还在这里当自家店的酒保,跟他爸一样每天洋洋自得。这样的日子也就一天一天得过来了。你瞧,狗屁动机,我们还是活着。那群天杀的“他们”夺走了我们的生活,可他们夺不走我们作为野兽苟活的机会。”
“一切都糟透了,所有这些事发生的太过顺理成章,我们当初到底是什么都没有做…”,尼克双眼无神,一边拖动着机械的手臂,用抹布在吧台上胡乱涂抹,一边咕哝着。巴里斯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,若无其事但颇不耐烦的把陶制杯底在木制桌面上重重拍响,示意尼克适可而止。实际上,他确实也什么都没有听到,他冻得通红的,萎缩的两只耳朵,从五十岁后就一直被激烈的耳鸣纠缠着。